编辑: ddzhikoi | 2019-07-06 |
3000 年前,由西周都城丰镐西出
200 公里,抵达那时叫作西戎的平凉;
2000 年前, 由大汉皇城长安西出
200 公里去往那时刚刚不 再叫义渠的平凉;
1000 年前,由五代名城大 安西出
200 公里来到名为大原实则野树萧条的 平凉;
在今天,由西安西出,还是
200 公里, 追随雾中寒雁,到平凉那号称陇首地界的一 处山坳,卢照邻诗里的马系千年树依然在那 里! 一棵树生长得久了,便有些哲学意味. 信或不信,人是树的命运,树也是人的命 运.去平凉的路上,每隔一阵,就会有人提 起那棵树,其间有见过那棵树的,更多是没 有见过的.无论见没见过,只要提起那树, 从没有一连说出三句整话的人.与此行同样 要去的公刘故里、崆峒山、大云寺和泾川人 遗址相比,人们提及那棵树的次数最多,所 说的话却最少.也是,一棵树再古老,又有 多少可说的呢?纵然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 同的叶子,也没有两道完全相同的年轮,总 不能将看得见的每一片叶,看不见的每一道 年轮全都唠唠叨叨地说上一遍吧? 为了弥补语言的贫乏,我联想到别的树.20 世纪
90 年代,第一次去西藏,在海拔
5138 米的查果拉哨所,放眼望去,不要说一 棵树,就连紧贴地面的花草也难得一见.在 绿色苔藓也朝不保夕的地方,那种在两指宽 的石头缝里开着蓝色花的骆驼刺,是整个哨 所唯一与森林相似的风景.哨所里的一位士 兵,因为生病从山上下来,到了日喀则,一 下车就像抱着亲人一样,抱着医院院子里的 一棵白杨放声大哭.治好了病,士兵又重新 回到那座永远也不可能长出树来的哨所,将 自己站成迎着冰霜雪雹的最坚强的白杨. 平凉所处的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无人区 是近邻,那位在查果拉主峰值守的士兵,是 否知道,邻居家有如此大的一棵树并非关 键,重要的是人在哪里,就有沃土在哪里. 没有叶子,也没有年轮,只有在大地上 无限深扎的根须.这样的树,冰雪冻断弓 弦,也冻不断一根枝条,台风吹折旗杆,也 吹不掉一片叶子.由平凉漫卷开来的黄土高 原,由查果拉舒展出去的青藏高原,有太多 长不出树木的山野沟壑和坡滩.那种被烈焰 曝晒,被海水浸泡的岛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