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谁是“摩登女性 ”？》

6 2 ― 新的 意识形态.

一、 谁是 摩登女性 ? ― ― ―都市的答案 摩登女性 或 摩登女郎 , 指的是穿着打扮 入时、 生活方式现代的女性.其显然的表象性和 性别指向夹带着一些异国风情使之在民国

20 年 左右开始在上海流行. 民国时期的中国大城市很多都有殖民者的身 影和地盘, 因而呈现出与世界大都会亦步亦趋的 文化 奇观 , 尤其以上海最为突出.而 摩登女 郎 作为新一代女性, 生活在洋场, 过着欧化的生 活, 有着西洋的做派, 成为消费社会和都市文化的 宠儿, 同时也是保守人士严加监控和批判的对象. 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成为都市的象征和标志, 具有 诱惑和危险的双重特质. 摩登女性的出现似乎是都市现代化和消费社 会兴起之后的合乎逻辑的产物.中国摩登女性的 前身是五四 新女性 , 她们在五四青年对父权的 声讨和女学的兴起中获得了一定的独立思想和行 动能力.在五四女学生一代成长为都市职业女性 之后, 女性的身影前所未有地大量出现在公共场 所的各个角落.不仅剧院、 影院等娱乐场所开始 全面接待女宾, 当时的很多行业都向女性敞开了 大门.尽管女性就业的范围还不广, 适合她们的 职业也有限, 但是经济独立的可能性激发着越来 越多的女性追求教育、 走向社会.到了

30 年代, 紧身旗袍已经流行开来, 女性的身体在公共场合 愈发性感.涂口红、 抽香烟、 出入咖啡馆、 舞厅的 摩登女郎 形象被广告画、 月份牌和电影、 杂志、 小说不断地以或视觉或文字的方式大量复制, 成 为都市大众文化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元素. 如果说新女性主要局限于知识女性的话, 摩登女性 则代表着一种新的女性时尚, 预示着 女性身体形象进入和世界大都会的同步时期.新 女性曾经为了成为一个 人 而为离开家庭、 走向 社会而奋斗, 但 摩登女性 已然在社会中, 她们 已经是一个 人 了.但是她们本身所具有的西 化特征正如 摩登 这个形容词一样带有一种异 国色彩.在一个半殖民地社会中, 这种异国性既 是她们的魅力源泉, 又是她们的原罪.当时的媒 体对现代小家庭中的 摩登 主妇还是宽容的, 但 单身的 摩登女性 就一直荣辱参半.30 年代开 始, 社会对摩登女郎的态度越来越严厉, 有人不无 讽刺地批评她们 终天涂脂抹粉, 极尽浪漫…… 徒然学了些欧化的皮毛, 居然也会穿上几套妖冶 的服 妆, 甘愿牺牲色相, 在大庭广众面前献媚. [1]( P702) 可见, 一方面, 摩登女性的视觉形象 在媒体、 广告的推动下成为都市的一大景观, 被人 们视为消费文化的圣象;

另一方面, 她们被识别的 标志仅限于其表象, 其定义常常被抽象成烫发、 口红、 高跟鞋、 咖啡厅、 舞厅、 好莱坞电影等元素.在 匿名的都市里, 任何人穿上这样的装束, 出入这些 场所, 都可以 伪装 或表演成一个摩登女性.她 的公共角色以主动表演的姿态固定了一种视觉表 征, 实际上掩盖了身份和阶级差别, 造成了一种可 穿越性和不定性, 从而成为一种对秩序的威胁. 尽管女性在社会变革中也有关键的作用, 但是其 形象的生产传播和解释权力都操控在男性手中. 她们以诱惑的姿态既象征着男性欲望的膨胀, 又 象征着他们对欲望的恐惧.因此, 摩登女性更多 的是一种媒体话语的建构和大众文化的想象, 而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