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女性公案：季总禅师之性别智教化》

三、自称、他称与大丈夫之称呼 就性别角度来看,称谓保留著文化累积,呈现社会的性别心 向,观察女性禅师如何被称呼,这些称呼的性别指涉为何,是一 个有趣的面向. 季总的自称,常是贫纳、山僧、山野,也曾自称烟霞道者,12 也有以道场名自称而曰:慧灯;

而语录里唯一季总自己写的(自赞) ,内容并无指涉自己的女性性别,语录的其他内容也是如此.

9 《季总语录》张铢〈序〉 ,页442 下.

10 《季总语录》谭贞默〈序〉 ,页442 上.

11 清.王端淑辑, 《名媛诗纬初编》26 缁集,选入季总之诗偈.清康熙六年(1667) 清音堂刻本.引自哈佛燕京图书馆「明清妇女著作」网站扫描该书之资料, 页26.5a-26.5b.

12 《季总语录》卷4〈寿体泉沈居士夫人五十看菊拈祝〉末后二句: 「烟霞道者 无私祝,聊借鸳湖拱寿觞」 ,页465 中.

42 台大佛学研究.第二十一期 僧之本义并非必指比丘,只是依俗预设为比丘而已,贫纳、道者 等都无关性别,所以季总在自称上,不是使用无关性别者,就是 运用预设男性的称谓.13 他人称呼季总时,语录有禅师、季总和尚、季法兄之称,这 分别是无关性别、预设男性以及偏向男性的称谓.有个特列是在 语录之外的《衡岳志》 ,在「季总禅师」之后,称其为「衡阳陈婆 子」 (季总俗家丈夫姓陈) ,直接表达出她的性别与家庭伦理的角 色,显然这是当地乡野俗呼之名,也留下夫姓符码,但也因此衬 显语录运用偏向男性的称谓,其实隐含著对女性禅师的敬意.14 另一个观察点是「大丈夫」的用法.季总曾向弟子信众开示 云: 「大丈夫儿,向者里捏碎虚空,骑声盍色」 ,15 这些弟子信众有 可能是女性,或男女皆有;

向叶绍居士示法语时,举陆亘问南 泉、庞蕴参马祖而曰: 「彼既丈夫,我亦尔,岂肯让伊独贤哉」 ,16 是举男性例子来对男居士与自己说:我亦尔(丈夫) .倒是为其语 录写序的叶绍,曾称她「具大人相而为说法」 ,17 从「大丈夫相」 转成无关性别的「大人相」 ,对季总来说,确实更为恰当顺理.佛 教对「大丈夫」或「丈夫」之用法,并非一定是男性,而是指勇 於修道、修证有成之人,只是这些勇於修道的人多为男性,遂直 截以男性称谓来指涉,所以亦属於预设男性的称谓,而显然季总

13 所谓「预设男性」的称谓,是指有些称谓,字面上并无性别指涉,但社会上 运用时,会被预设为男性,所以当有女性需要使用这个称谓时,就会在此称 谓前加上「女」字,例如医生,被社会预设为男性,若出现女性时,自然会 被称为女医生,若是男性,则直指为医生,不会称男医生.

14 禅宗语言本有俚俗、直白、开放、亲切、不避粗野的特质,所以语录中亦有 以「婆子」 、 「娘娘」等来称呼禅宗女性,如烧庵婆、台山婆、末山娘娘等, 而并无贬抑之意.

15 《季总语录》卷1,页446 下.

16 《季总语录》卷1〈法语〉 ,页451 中.

17 《季总语录》叶绍〈序〉 ,页442 下. 女性公案:季总禅师之性别智教化/苏美文

43 以这种预设男性的称谓来通指勇於参悟的男女. 综合观之,从称谓的角度来看,不管是自称、他称、大丈夫 的用法,季总或他人都以禅门传统方式来称呼,亦即运用男性、 预设男性或无关性别的称谓来称呼身为女性的季总;

其中直接以 男性名相表达的就属「季法兄」与「大丈夫」之称,比丘尼或女 性禅师彼此之间,以法兄、法弟相称,比丘称比丘尼亦称法兄弟 等情形,这都很明显是以男性名相,将本需中性或超性别的意涵, 汇归入男性主轴,所以整体而言,从这些女性禅师的称谓,是看 不出她的性别,甚至还会以为是男性. 一般而言,佛教的「丈夫」是「大丈夫」之省称,虽说是以 勇於修道、修证有成的内涵来定义,但因为使用男性名相,若是 称呼男性,没有什麽问题,如果用来称呼修道的女性,可以是解 构、放宽「丈夫」的性别指向,也可能仍然是以「丈夫」为男性, 将女性归入男性群体内,而以勇於修道、修证有成者为男性才确 当,这就类似转女身为男而成佛的形式,认为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