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民国时期女校长的主体言说与无声抗议》

229 民国时期女校长的主体言说与无声抗议2016/6 江苏社会科学 ・ ・ 对于相馆所持理由和警厅的调停建议, 欧阳骏 颇为不服 , 于7月17日再次投书, 提出五点质疑: 其一, 为何警厅听取照相馆一面之辞, 对于 假借外人势力 熟视无睹?其二, 警察已目击相片悬挂优 妓之中, 为何附和相馆的不实之词?其三, 明知相馆 牺牲女子名誉, 以图私利 , 为何警厅 犹曰维持 商业道德 ?其四, 馆主怀疑欧阳骏系冒充者, 为何警厅听任之?其五, 警厅为何接受相馆 备价取回 要求, 不计女子名誉?对于此条, 欧阳痛陈可能带来的恶劣后果: 一则无法以儆效尤;

二则令女子不胜 其烦, 陈列售卖其他女子相片, 不备价取回, 于个人名誉有碍;

备价取回, 又不胜其烦 ;

三则商人若以 此谋利, 无法制止, 质问 女子之名誉, 与相片之血本孰轻孰重? 最后, 质问相馆有何权利收藏良家女 子相片, 并以嘲弄的口吻讽刺厅长: 今贵厅长之办法反不如一警士之办法 , 申明此举 不特骏一人之 私举, 女界全体均受赐矣 [1] , 由己推人, 不露痕迹地赋予其社会意义. 3. 女界声援, 纠纷解决 上封公开信发表后, 引来女界同仁的声援.7名女士联名写信, 由唐恩缙、 钟侣琴自亲送至 《大公 报》 编辑部, 请求刊登. 联署信站在女界立场, 针对警厅代相馆陈述的理由提出质疑: 首先, 同人等均以为此种损害女子 名誉蔑视女子人格之举, 自应严重处罚, 以儆效尤 , 厅长偏信相馆一面之词, 不予惩治, 道理何在?其次, 厅长附和相馆 备价取回 要求, 不考虑可能给良家女子名誉带来的损害, 此项问题关系女界全 体, 并非欧阳校长一人 , 道理何在?最后, 强调女界同仁决不接受警厅的处理办法, 要求严惩相馆[2] . 也许是女界声援发挥了效力, 几天后, 处理结果来了个大逆转.警厅不仅无偿追回相片, 还承诺 下令禁止相馆陈列及售卖良家女子相片.也就说, 欧阳骏和女界同仁提出的两项要求均获许可.欧 阳对此深表满意, 感慨道: 夫一相之价, 能值几何?骏必欲取回此项相片者, 实为保障女子名誉, 并非 贪图便宜 , 为示非贪图便宜, 将相片撕破后送还警厅, 请警厅转交相馆, 同时不忘提醒警厅尽快兑现 承诺: 仍请从速明令各相馆以后不得陈列及售卖良家女子相片 [3] .至此, 这一纠纷已圆满解决.

二、 无声抗议: 童锡帧与 第一女师学科不完全 事件 欧阳骏与相馆之间的纠纷尽管一波三折, 但最终为女子肖像权打了一场胜仗.有趣的是, 此剧刚 落幕, 另一场由 第一女师学科不完全 引发的对省立第一女子师范 (下文简称一女师) 校长童锡帧的 舆论讨伐战又拉开帷幕. 1. 缘起 事件起因于 《大公报》 主笔黄醒7月7日参加的一女师第八班毕业典礼[4] .典礼上, 黄从教务主任 周受中发言中得知该班因受军事及罢课影响, 没授教育学, 出于对女子教育的担忧, 他说了 几句不平 的话 , 却引来罗白庵、 蔡渔春两先生的问难与责骂.激于义愤, 于7月29日在 《大公报》 发文, 将师范 [1] 《女校长与照相馆交涉未了――欧阳校长质问警厅》 , 湖南 《大公报》 1922年7月17日. [2]洪煜、 范新志、 李左汉、 陈王钰、 唐恩缙、 黄孟衡、 钟侣琴公启: 《女界为欧阳骏抱不平――联名致函警厅》 , 湖南 《大 公报》 1922年7月19日. [3] 《女校长与照相馆交涉解决矣 警厅追回相片――并拟定取缔条例》 , 湖南 《大公报》 1922年7月23日. [4]黄醒披露的问题其实早在7月8日的 《大公报》 刊载.通讯写道: 毕业典礼上, 名叫黄胜白的家长发言时, 直言 对 于此次毕业之成绩大为失望.例如与师范生最有关系之教育学、 伦理学二门均未经教授, 及其他理化数矿等科均未及 教完.将来无论升学及服务, 恐均难收良果. 为此, 周受中向家长致歉, 并言 此次所缺各项功课, 实因事实上之时间及 经济的困难, 致未能延长授业期间, 颇为遗憾. 参见 《稻田女校毕业参观记――家长大煞风景, 主任深致歉辞》 , 湖南 《大 公报》 1922年7月8日.21天后黄重提旧事, 想必期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吧?因无证据, 只能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