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效实”名义考》

2018 竞天择 之为 成语 ,其首创者当为梁启超, 他在《新中国未来记》第三回中写道: 因为物 竞天择的公理, 必要顺应着那时势的, 才能够生 存. [3] 《天演论》中也没有 适者生存 这句话, 而只能在 察变 章中寻得一处近义文句: 斯 宾塞尔曰: '

天择者,存其最宜者也. '

[4]3 是故, 倘若认为 最宜者存 是 物竞天择 的下句, 反倒显得更忠于原文. 但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 误会 绝非批判 或贬斥,而更多地是在 误读 的意义上说的. 所谓 误读 ,在此即指出于某些现实需要,对 复杂的文本原意进行不甚精确的简化、 转换甚至 曲解.用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概述《天演论》 要旨, 正是一种源于强烈实践指向的 口号式误 读 . ② 虽然这一口号在内容上消损了原文语意 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但是它无疑与

20 世纪初进 步思想的宣传要求相契合―― 物竞天择, 适者 生存 不胫而走,使《天演论》成为风靡一时的 畅销读物,对中国社会政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但另一方面, 口号 与 原文 间界限的模糊 也肇始于此:事实上, 《天演论》与原文相距甚 远,译文引经据典、笔法古雅且义理精深,故蔡 元培称 不是普通人所易解 . [5] 依笔者所见, 虽知《天演论》者甚众,然通读此书者甚少, 因而常见的 误读 即以首章之义 充当 全 书之旨. 不仅如此,有关达尔文《物种起源》的引用 也存在这种 张冠李戴 的现象.例如,历来被 视为 适者生存 源出处的名句 It is not the strongest of the species that survives, nor the most intelligent, but rather the one most adaptable to change 并非出自达尔文之手,而是改编自利 昂・C・梅金森(Leon C. Megginson)转述《物 种起源》主旨时所写的句子. [6]4 又如, 适者生 存 所源出的词组 survival of the fittest 也不是 达尔文的 发明 ,而是由斯宾塞首创.由于当 时学术引注规范尚不健全, 这些词句在转引的过 程中逐渐被人们误认作原文,可见以 二手 充作 一手 的 误读 在西方世界亦不鲜见. 同 物竞 天择 相似, 效实 储能 在《天演论》中亦作为两词分列,而且严复的译 稿通篇皆先论 储能 再论 效实 .因此,笼 统地说 效实 语出严复《天演论》的 物竞天 择,效实储能 是失之偏颇的.不过,在翻阅百 年校庆资料时, 笔者也发现了两种较为客观、 稳 妥的表述:一种是 '

效实'

之名出于严复翻译 的赫胥黎的《天演论》 ,严复用'

效实'

'

储能'

等自创名词, 来阐释达尔文的进化论, 包含着自 然的真理与自强求存的精神 ;

另一种是 '

效实'

一词, 出自严复所译赫胥黎 《天演论》 中 '

物竞、 天择、储能、效实'

词 .在上海储能中学的官 方网站上, 校名渊源则被准确地表述为 '

储能'

两字渊源于严复所译赫胥黎名著《天演论》 '

储 能也,效实也,合而言之天演也'

一语 , [7] 此 处所引正是 《天演论下・ 论一・ 能实》 中的原句. 那么, 效实 二字当作何解?严复的译文中缘 何出现 效实 二字? 效实 一词有怎样的历 史文化渊源?要解答这些问题, 须回归文本、 略 述源流.

二、 效实 渊源述略 在古代汉语中, 效实 是一个常见的复音 词. 倘若查阅古代典籍, 则可看到以下三种主要 含义:一是表露、显示诚意,如 夫事秦必割地 以效实,故兵未用而国已亏矣 ( 《史记・苏秦列 传》 ) , 夫割地效实,五伯之所以复军禽将而求 也 ( 《战国策・赵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