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5天午托 | 2019-07-02 |
但是,如果所有的军士都不愿意服第二次兵役, 战争也不会发生.如果英国不玩弄阴谋,没有奥尔登堡公爵这个人,亚 历山大没有受辱的感觉,俄国没有专制政体,没有法国革命以及接着而 来的专政和帝制,还有引起法国革命的一切,等等,――如果没有这一 切的话,也就没有那次战争.这些原因中只要缺少任何一个,那就什么 事也不会有了.由此可见,这一切原因――千万个原因――遇到一起, 于是就发生了已经发生的事.所以说,并没有那个事件是独一无二的原 因,那个事件之所以必然发生,只不过因为它不得不发生罢了.几百万 放弃人类感情和理智的人们从西方到东方去屠杀他们的同类,正如几世 纪前成群的人从东方到西方去屠杀自己的同类一样. 事件的发生或者不发生,仿佛系于拿破仑和亚历山大一句话,其实 他们的行动如同每个以抽签或者以征募的方式去出征的士兵一样,都是 不由自主的.这不能不是这样,因为拿破仑和亚历山大(他们好像是决 定事件的人们)的意志之所以能够实现,必须有无数的、缺一不可的情 况的巧合.必须有数百万手中握有真正力量的人们,也就是那些从事射 击、运输给养、枪炮的士兵们,同意执行那些软弱的个人的意志,而且 受无数复杂的、各式各样的原因的驱使,使得他们不得不那样干. 为了解释这些不合理的历史现象(就是说,我们不理解这些现象的 理性),必然得出宿命论.我们越是尽力合理地解释这些历史现象,我 们就越觉得这些现象不合理和不可理解. 每个人都为自己活着,利用自由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他以全部身 心感觉到,他现在可以或者不可以从事某种行动;
但是他一旦做出来, 那么,这在某一个时刻完成的行动,就成为不可挽回的了,就成为历史 的一部分,它在历史中是不自由的,而是早已注定的. 每个人都有两种生活:一种是个人的私生活,它的兴趣越抽象,就 越自由,一种是天然的群体生活,人在其中就必须遵守给他预定的各种 法则. 人自觉地为自己活着,但是他不自觉地充当了达到历史的、全人类 的各种目的的工具.一桩完成的行为是不可挽回的,而且一个人的行动 和千百万别人的行动在一个时间内汇合一起,就具有历史的意义了.人 在社会阶梯上站得越高,联系的人越多,那么,他对别人就越有支配权, 他的每一行为的预先注定和不可避免就越明显. 国王的心握在上帝手里. 国王是历史的奴隶. 历史,就是人类不自觉的、共同的群体生活,它把国王每时每刻的 生活都用来当作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 一八一二年的拿破仑,虽然比任何时候似乎更有权来决定流还是不 流自己人民的血(正像亚历山大在给他的最后一封信中所说的),其实 他比任何时候更服从必然的法则,被迫为共同的事业、为历史完成那必 须完成的事(而他却觉得他的行动是随心所欲). 西方的人们向东方出发进行互相屠杀了.为这次进军和战争做准备 的千百个细小的原因,按照各种原因偶合的法则,都自然而然地起着作 用,并且正好同那次事件相配合,那些原因是:对违反大陆体系的指责;
奥尔登堡公爵事件;
向普鲁士进军(拿破仑以为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得 到武力的和平);
法国皇帝对战争的癖好和习惯,他的臣民和他有共同 的脾性,以及他对盛大堂皇的准备工作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