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梦里红妆 | 2019-07-06 |
使此五六十人 递相提携, 不过二三年, 布满要路, 则误朝 迷国, 谁敢有言? 挟恨报仇, 何施不可? 九重 至深, 万几至重, 何由察知? 欧阳修的朋党 论, 触动了君王最敏感的神经, 把君子置于 危险的境地, 也为小人大规模陷害君子布 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大约十年之后, 当庆历 新政失败, 杜衍、 韩琦、 范仲淹、 富弼等相继 以朋党罪名被贬, 欧阳修上书为他们喊冤, 也许这时候他已经明白君子有党论的祸 害: 自古小人欲大批陷害良善, 不过指为朋 党. 原因是去一善人, 而众善人尚在, 则未 为小人之利;
欲尽去之, 则善人少过, 难为 一一求瑕, 唯指以为党, 则可一时尽逐―― ― 一网打尽. 到蔡京当政时的元v党人案, 君 子之祸极为惨烈, 旧党三百零九人被刻在 石碑上, 此碑称元v党人碑. 凡元v党人, 死去的, 褫夺官职封号, 推倒墓碑, 在世的 或贬官, 或流放. 奸党 人物如司马光、 文 彦博、 苏轼、 黄庭坚、 秦观等, 名声极好. 就 君子所遭受的惨祸而言, 真应当对欧阳修 群起而讨之. 有一个令人困惑的现象, 对欧阳修的 朋党论, 当时人范仲淹、 苏轼、 司马光等, 都 大致表示赞同. 分析深层原因, 当是科举制 度的流弊使然. 科举制始自隋代, 兴盛于唐 朝, 宋代重文抑武, 科举更盛. 科举制度下, 被录取的考生都要去拜会主考官, 把主考 官尊奉为座主, 自称门生. 同榜登第的考生 互称同年, 同年之外还有同门, 即同一个主 考官录取的考生. 伴随科举制而出现的这些 关系, 为新官僚结成帮派提供了土壤. 门生 对座主, 要报恩, 帮派成员间, 官官相护, 相 互提携. 唐代白居易晚年写过一首 《重题》 诗, 特别提到 还有一条遗恨事, 高家门馆未 酬恩 , 白居易把未能报答座主高郢之恩作 为终身憾事. 陈寅恪认为, 门生报答座主之 恩并非个别现象. 宋代同年交契风气犹盛, 苏轼 《碧溪诗话》 讲到, 通家不隔同年面 (自注: 二守同年家) , 得路才知异日心. 像 欧阳修门下, 或试或荐的名臣就有吕公著、 王安石、 苏洵、 苏轼、 苏辙、 曾巩、 王回、 胡瑗 等, 他们的交集是频繁的. 此一现象成为一 种风气, 当时人也就见怪不怪, 不以为非, 反以为是, 甚至不以为社稷之祸, 反以为社 稷之福, 可见在积久成习的世风之下, 贤哲 也有不明之理, 也难免悖谬之事. 周华诚 然后是甜. 夹杂着槐花或油菜花蜂蜜 的甜. 有时是豆沙与蔗糖或红糖的甜. 我在某篇文章里写到这样一句话. 写到甜的时候, 舌尖上会冒出丝丝甜 味的幻觉. 感受甜的味蕾分布在舌尖, 故而 甜也适合用舌尖舔之;
而苦在舌根, 人对苦 意有本能的戒备与抵抗, 良药苦口, 咽下去 了, 才尝出是苦. 接收咸与酸的味蕾, 都在 舌的两侧位置―― ― 口腔若是一片海, 舌头 就是那一叶桨, 轻轻摇, 轻舟已过万重山, 千帆过尽皆不是, 百般滋味在心头. 甜是自然之物, 深藏于草木之中. 白嫩的草芽, 初绽的花蕊, 都有甜;
秋 天废弃在地里的玉米秆, 在寡淡的日子里 嚼来, 也有隐约的甜意. 更多的甜, 隐藏在 瓜果之中, 分散排列, 化之于无形, 像大师 退隐山林, 悄无声息, 泯然于众人. 甜是清脆的―― ― 咚咚响的西瓜, 比嘭 嘭响的要甜, 没有甜的生活很沉闷, 而清脆 的日子总有些许甜意在. 甜意收集者, 一是阳光, 二是蜜蜂. 阳 光是一座大工厂, 采取浓缩和提炼的方式, 大规模收集和生产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