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小说·电影·现代性》

一、 《海上花列传》 : 民族国家想象的建构 当我们把叙事理解为 '

话语'

的时候, 叙事就不 小说・电影・现代性 ―以小说 《海上花列传》 和电影 《海上花》 为中心 庞书纬,孔庆东 (北京大学 中文系,北京 100871) 摘要: 以印刷资本为依托的现代小说,其生成直接服务于建构现代民族国家想象的意识形态的诉求.成熟于资 本国际化时期的电影,全球化成为其必须面对的语境.在中国当下,小说与电影面临着共同的困境,以电视、网 络等新型大众传媒为载体的现代娱乐及其产业发展,对小说和电影的冲击不言而喻.以小说《海上花列传》和电 影《海上花》为个案,以安德森的民族国家理论和萨义德的东方学理论为依据,史料分析与文本细读结合,借此 解析小说和电影两种叙事媒介在现代性历史中的不同作用. 关键词: 小说 ;

电影;

现代性;

《海上花列传》 ;

《海上花》 中图分类号: I2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8-7931(2009)01-0006-04 2009年第1期--停刊, 前后历时77年零两个月, 除中途停刊外, 共出 版25 599期. 1892年2月, 《海上奇书》 在上海创刊, 在 其问世之前, 作为 《申报》 重要撰稿人的韩邦庆就在 《申报》 显著位置连续刊登广告达11天. 在此后的一 年内, 刊登于 《申报》 的关于 《海上奇书》 的广告多达 45次. [4] 而 《申报》 所涵盖的社会群体, 同时也是广告 势力之所至, 这一点正如薛雨孙在纪念 《申报》 创办 半个世纪的文章中所说, 且茶坊酒肆, 每藉报纸为 谈料, 消息所播, 谁不洞知, 永印脑筋, 未易磨灭. 非 若他项广告之流行不远, 传单之随手散件也. 是故, 新闻纸愈发达, 广告之作用亦愈宏. ① 早在草创时期, 《申报》 就已经建立了在当时 较为健全的经营销售网络. 据1872年6月28日的 《申报》 报道, 《申报》 当时已经拥有一个以上海为中心 的商业网络, 连接着政治中心北京、 丝绸制造业中心 苏州、 大运河南端的扬州, 甚至还包括西北的古都西 安. 在之后的十多年间, 这一网络进一步扩大, 基本 涵盖了当时全国的主要城市. 《海上奇书》 的销售则 直接挂靠 《申报》 销售点, 本埠由卖 《申报》 人代售, 外埠售 《申报》 处均有寄售. ② 换句话说, 《海上花列 传》 的传播, 在当时借助的是申报馆覆盖全国各大城 市的销售网络, 其庞大与便捷, 史无前例.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 《想象的共同体》 中提 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 所谓现代民族国家, 是一种 想象的政治共同体―并且, 它被想象为本质上有 限的, 同时也是享有主权的共同体. [5]6 民族国家在 兴起之前要经历 想象 (Imagine), 该过程是一个 公开化、 社群化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主要依靠两 种媒介, 一是小说, 一是报纸. 因为这两种形式为 '

重现'

民族这种想象的共同体, 提供了技术上的手 段. [5]23 晚清小说的勃兴, 构建了当时社会重要的 公共想象领域. 从 戊戌变法 到 辛亥革命 短短十 多年间, 仅以小说为例, 保守地估计, 出版当在两千 种以上……这些作品的题材、 形式无所不包: 从侦 探小说到科幻奇谈, 从艳情纪事到说教文字, 从武侠 公案到革命演义, 实在令人眼花缭乱……至少曾有 一千七百余家出版机构此起彼落, 照顾的阅读人口, 在二百万到四百万之间. [2]2 换句话说, 晚清小说的 最大实绩, 是通过与印刷资本的有机结合, 建构了人 们全新的关于 共同体 的想象―传统的以血缘、 地缘为纽带, 以文化认同为主要认同方式的 天下中 国 的格局, 在印刷资本的激荡下, 实现了向作为政 治共同体认同的民族国家的转化. ③ 不难看出, 《海上 花列传》 得以诞生, 其意识形态背景正是形成中的现 代民族国家叙事;